[短/完]But I wish I was dead


致敬峰仓和也和最游记里的经典台词。
感谢墨爹提供的BG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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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议配乐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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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在酒吧里第一次见到那个男人的。

失恋之后你整整在家里痛哭了三天,第三天晚上你坐在梳妆台前看了几分钟自己红肿的双眼和苍白憔悴的脸,终于化了曾经绝对不会被那个抛弃了你的男人允许的,大胆而凛冽的妆。

尽管你做足了准备,却还是在踏进酒吧的时候被缭绕的烟雾和震耳欲聋的音乐冲击得一阵反胃,而他懒散地坐在软座里,与他一身纯白色的圣职服饰全然不符地,左环右抱着两个妆容妖媚而艳俗裙子短得快到大腿根的女人,左手夹着一根将将燃尽的香烟,在你进来的时候他正歪过头去将旁人娇笑着送到嘴边的酒一饮而尽,笑声沙哑而暧昧。

你皱皱眉觉得他有点眼熟,却闭了闭眼不愿再看向那个方向,世界上的每一个男人都因为你的迁怒而显得丑陋,尤其是他这幅浪荡花丛的模样。

你坐在吧台前告诉侍者你要一杯最烈的酒,侍者甚至没有抬眼看你一眼。
痛苦的人各有各自的痛苦。

那杯酒确实烈,吞下喉的苦辣触感让你觉得仿佛在吞一把打磨得尖锐的刀,你高估了自己的酒量,一杯酒还没喝到一半,眼前的景物摇摇欲坠,余光里你瞥见一个脸上带着刀疤,长得绝不像善类的男人向你走来,你试图站起却在离开椅子的一瞬间踩不稳脚下十二厘米的高跟鞋,整个人跌了下去。

英雄救美的戏码永远都是俗套。
你摔进了那个刀疤男的怀里,正当你迷迷糊糊地琢磨着是该先踢裆还是先挖眼的时候,腰身被一带一揽,接着你被勾进了一个散发着混合着烟,酒和某种轻浮而风骚的香水气息的怀抱里。

是那个圣服的男人。
他衬衫的扣子被解开了大半,你被酒精烧红的脸就贴在他裸露出来的那片胸口上,凉而痒。

“不要动有男伴的女人哦~”
你听见他这么说着,刀疤男意料之外地并没有找他麻烦,而是有些慌乱地往后退了一步,像是看见了什么瘟神一样,你踉踉跄跄地跟着他的步调被他一路带到了酒吧外,一片嘈杂中你听见那个男人在你们身后骂骂咧咧。

“什么圣徒,都是狗屁,一个把朋友当挡箭牌,自己苟且偷生的胆小鬼还敢充英雄………”

后面的话被淹没在酒吧喧嚣的音乐里。而街道上微凉而柔软的夜风让你终于敢抬头仔细地看一看这个带着你逃过一劫的男人。

暗沉沉的天幕压下来,他的眼睛亮得像星一样。
你再也控制不住地,蹲在地上捂着脸崩溃地大哭。

他似乎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反应,愣怔了一秒,接着好脾气地半跪下来。

“难道被我抱比被刚才那个猥琐男占便宜还要让你委屈吗?我的心太痛了,暂时说不出话来~”

你抽抽噎噎地一把挥开他伸过来想要拉你的手:“不要用这种轻浮的口气和我说话!”

那转瞬即逝的一秒间你似乎看见他的脸上出现了一种恍惚的表情,海蓝色的星星黯淡了一下,有什么迅速破碎在星光里。

而接下来他脸上那个似乎是招牌一样的露出八颗牙的笑容,让你更加坚定你刚才一定是出现了错觉。
“好嘛,别哭啦,好女人哭是卑鄙的,这会让人想要安慰她啊。”

你的眼妆和泪水花在一起,蹭了满手,忍不住又顶了他一句:“你才活了多久?懂什么是好女人!”

“我嘛——”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终端。“嗯,活了两个小时十八分钟又二十四秒那么久了。”
你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是从遇见你的那一秒开始的。”

噗嗤。
你终于忍不住,被他逗得笑出了声。
“你是不是总用这句话把妹。”
他也不介意,笑嘻嘻地说:“是啊”,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但是她们通常不会拆穿我。”接着他伸出手,把腿快要蹲麻的你拉起来,“好啦,快回家吧,洗个澡然后睡一觉,如果睡不着的话就向神祈祷,他会实现你的愿望的哦。”

你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失恋过吗?你当时向神祈祷了吗?神实现了吗?”
他笑容不变:“我可是天天都在祈祷啊。”
“一边祈祷一边来酒吧把妹,你可真是虔诚。”你不无讽刺地笑了一声。
“嘛,这是他的愿望啊。我跟你说啊,他走的时候时候给我塞了一张卡,说里面预支了我五十年的工资,不花完就别来找他。”

你哑了半晌:“这有什么不好的,你先把钱挥霍一空再去找他啊,花钱还不容易么?”
“很不容易啊!”他夸张地叹了一口气,“你不知道啊,那个人是个特别特别特别会赚钱的人,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搞的,之前以他的名义运转的那些机构的进帐,一直都在源源不断地汇进这个帐户里,真的花不完啊!”

你彻底无话可说,见过被甩的,没见过被这么甩的。之前那一点同病相怜的感觉也几乎要烟消云散:“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会知道失恋是什么感觉。”

他脸上的笑容还是挂在那里,明晃晃的,能将人灼烧殆尽的笑容,接着他又点燃了一根烟,指间闪动的暗红像你曾经哭红了的眼。

“我知道,是天大地大。”
你不解。
“是自由吗?”
他不答。

“我以前啊,总是跟他抱怨,你为什么又扣我奖金啊还有我的工资啊,我都没钱去喝酒去买最新的写真了——所以他才给我留了这个吧。”

他像变魔术一样用手指灵活地把玩着一张薄薄的金卡,短短一张卡片在他手中上下翻飞,细碎的影倒映在他蔚蓝的瞳孔里,像是寂静的寒冬里,雪花弥漫的苍穹。


“是天大地大,一生漂泊,无处靠岸。”

他棕色的发丝软软的搭在颊侧,目光却似乎穿越过了指尖,停驻某一片你永远不会知道的时光里。月光折成了碎片星星点点地浸没在他眼里的风雪中。

那种深不见底而又让人无能为力的悲伤将你密不透风地包裹起来,让你几乎丧失了哭泣的能力。酒吧里那个刀疤男最后的话突然闯进你的脑海里,你跌跌撞撞地往后退了两步,他没有跟过来,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你,风把他披在肩上的外套吹的鼓起来,那个身影伶仃又孤独。

因为你终于记起了他是谁。
那是多年前的黑门之战,你和所有无能为力的普通人一样躲在庇护所里,徒劳地看着巨大的液晶屏上的铺天盖地的暗,等待着命运最终的审判。
你记得他。

你手指颤抖地逃出终端机点开搜索栏,终于在旧年的视频里找到了他的身影。
他是神器使。

他低着头跪在地面上,眼镜片碎了一半,血从鼻尖一点一点地坠下来,激起小小的,小小的尘埃。

你明知他几分钟前还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却忍不住仍然惊恐地咬住了掌缘,因为你不知道他到底该怎样活下来。

金色的权杖散发着神的光芒,插在布满血、尸骸和怪物的战场上,缓慢而又坚定地旋转。
他死了,他即将复生。
可那些丑陋的怪物太多了,真的太多了。

直到你终于看见了那个带着单片眼镜的男人,你同样不知道他究竟是怎样从层层叠叠的怪物中撕开了一条裂缝,他一只手似乎已经断了,无力地垂在身侧,指尖滴滴答答地淌着血,可他看见那柄权杖的时候似乎还是笑了,接着他背对着巨大的权杖,举起了枪。

时间真是漫长。
啪,啪,啪。
只有单调的枪声,还有应声而倒的怪物溅起的尘泥。

枪声突兀地停下的时候你有些茫然地盯紧了屏幕,上面的那个男人面对着眼前最后一只没有理智只知向前厮杀的怪物,却扔下了枪,缓缓地站起身来。
你想要大喊,为什么要放下枪啊为什么啊你们会死的啊!可是你说不出话,因为你看到他转过身,走近高高竖立的权杖,在杖尖上留下了一个平静的吻。

接着他张开那只没有断的手,带着指尖一点紫色的结晶,安静地站在了权杖的前方。
怪物尖锐的爪子透胸而出,鲜血喷薄的瞬间,利爪捅碎了活骸的核,圣光沐浴下的使徒终于睁开了眼睛。


神,逝去了。
神,复生了。

年轻的神官身上沾满了爱人的鲜血,站在废墟与遍地的尸骸中嚎啕大哭。










“赛斯:
 见信如晤。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死了,信里面有预支了你未来五十年工资和奖金的卡,再没花完之前不要来找我。
 好好活着。
 晏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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